电脑的银屏,即便是不认识陌生人,想必都是与笔者一样的会满眼泪水吧。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但是廖某对患有尿毒症的妻子不离不弃,不惜犯罪来救妻子,这样的情感能不让人动容吗?我没什么可辩护的,我承认我犯了错误”,勇于担当的品质让人感慨。他愿意退赔,但肯定法官能给他时间,因为他必须卖房,而他住的是小产权房,不好卖,让人分外心痛。
私刻公章,诈骗的金额高达17万之多,但是这样的犯罪行为并没有被网友们苛责、批评,相反的“有情有义的汉子”等美誉一直在新闻跟帖中不断的出现。说是诡异的现象吗?笔者不这么觉得,这样的现象无非是证明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,就是在缺乏大病救助的尬尴现实窘境里,个人的人性之恶,是会被感同身受的民众们转化为体恤和谅解的,更能够引发对现有制度的不满和无力的责难。一个社会需要秩序,法律的权威在于执行,虽然笔者对于廖某充满了敬意和同情,但是这毕竟触犯了法律,笔者依然支持法官依法判处廖某的相应刑罚。但问题是,廖某坐牢去了,他患尿毒症的妻子怎么办?他把小产权房卖了退赔,生病的妻子和孩子又将身居何处?
四年时间的透析已经让这个家庭负债累累了,但是对于尿毒症患者来说,血液透析是除了换肾之外唯一能够维持生命的办法了,而换肾的费用又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承受不起的。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中的人们,本应该有着和常人无差别的爱与尊严,但当他们的境遇与“疾病”、“社会保障救济”、“养老”、“教育”等词语关联时,尊严往往分崩离析。他们无枝可依,即便是表达最朴素的一份亲情,也往往只能出卖自己的人格与尊严,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。因为这样的一笔钱对于他们如同跳蚤腿上割肉,而对于医院却是大象腿上拔毛,利用医院的漏洞获得透析的机会,对他们而言是对他人以及社会伤害最小的方式了。而这,恐怕不仅是一位贫穷却坚守的丈夫的悲情,更是社会救济与保障制度的悲哀。当然笔者并不是为廖某的罪行开脱,一开始笔者就强调了这样的犯罪是应该得到相应的处罚的,但是,当一个人因病致贫、生命堪忧却无法从合法途径获得帮助时,那么病倒的恐怕就不仅仅是个人了,更应该是这个社会保障的制度吧!
想必有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大家都是知道的,在此笔者不妨再复述一遍:在美国经济最萧条的1935年冬天,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因饥饿偷盗面包,她说:“我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几个饿着肚子的孙子,要知道,他们已经两天没吃到任何东西了”。这时,旁听席站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他脱下帽子,往里面放进10美元,然后说道:“各位,我是现任纽约市市长拉瓜地亚,现在请诸位每人交50美分的罚金,这是为我们的冷漠付费,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。”这个男人不是别人,就是当时的市长——拉古迪亚。
作为一个社会个体,看到廖某“诈骗救妻”的新闻,却没有看到“拉古迪亚礼帽”,这太令人遗憾了。贫穷,是的,国家还没有真正的富裕起来,但是贫穷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一个社会对待自己贫穷子民们的态度。对于“诈骗救妻”这样悲情的新闻,只有推动制度上的建设,才能推动社会进步,进而使更多人从中受益。所以,医疗体制改革的步伐必须加快,而大病救助之类的制度也应该尽快建立并完善。只有如此,才有望避免类似的悲情故事频繁上演,才能等到我们的“拉古迪亚的礼帽”。